陆奥离开之后,老好人的新八担心着报酬太高了不是么。但人家都走了才说委实有点放马后炮之感。不会让他们受损失的啦。银时敷衍地保证着将饭盒打开。

「啊——阿银没有洗手的说。好脏的说」

「是是。神乐,可别趁我不在就偷吃哦」

枉费新八穿着防菌套装的苦心,他这个一家之主要是把病菌带了进来可就糟糕啦。银时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
「话说回来总共两千件呐。不快点将它们分发完,阿银连睡觉的地方都会没有了哦」

边摆放好筷子,宛如黑色晴天娃娃的新八边提议道。现在客厅和卧室都塞满了防菌套装。要睡觉也只能躺沙发了。而且还是在如此严冬。光是想象就冻得人全身发抖。

喂喂饶了我吧。银时边想边为了让客厅的孩子们听见,故意扬高声调说。至少给阿银我弄出一块铺地铺的空地啊。

「谁说就我一个人分发啊。对付这种时候不是还有长谷川先生阿妙和凯萨琳在嘛」

同样不服输地洗漱间响起了神乐的大喊。

「阿银太天真了的说。废柴叔怎么可能不感染雪火的说」

「啊啊」

不由得认为神乐的话言之有理的银时回来后,全员齐声说开动啦正要够筷子的时候。就在这一瞬。

「为什么阿银还不叫伦家嘛——」

从头顶上跌下来这样呼唤着的。正是猿飞菖蒲。

「你不是去了战场吗!」

然后新八拼上全力吐槽。

「是啊是啊。这次是向老大报告京都的战时已见分晓才回来的。在那之前想用阿银来充电呢♥所以说阿银。等工作结束了我就来帮忙哦」

啵哩啵哩地嚼着日轮所做的腌萝卜茶泡饭的银时,随即一口否决。

「啊、你就算了」

「为喵啊啊!啊、伦家懂的啦。只有伦家才是特别的对吧。好开心」

「开心你妹啊。竟给我跟战争扯上关系,立刻给我消失」

「再多骂伦家吧!用更严酷的语言伤害伦家!尽情地讽刺伦家啊!」

「吵死啦!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吃个饭不行么」

就这样七嘴八舌地吵闹着,可不愿意总睡地板的万事屋赶紧开始着手分发套装和征集订单。

「阿银、征求订单是什么啊」

「嘛啊就给你们做个示范吧」

说着银时便走进了因为雪火肆虐,而生意清淡的桥田屋的暖帘。


「喂,虽然没有预约但我带苹果来了(预约和苹果日语读音相近)」

连职员都少得可怜。银时走进了略显萧条但在江户数一数二的大商家——桥田屋的前台,拿出苹果。

「哎呀,是阿银」

替接待妹站柜台的是,和继承家业的儿子私奔的儿媳妇。是因为雪火而职员大减么。儿媳妇亲自来工作。

但还是太好了。像桥田屋这样的大商家没有预约和主人见面相当困难。而银时和这位儿媳妇是熟人。多少能通融些吧。

「嗯,今天来有点事来拜托帮呐。你家老爷在么?」

「那个啊、老爷他患了雪火」

「是——么」

连老爷子都感染上雪火了么。原来那微妙的萧条感并不只因为客源的减少。整个空气都满溢着担忧家主的沉闷气息。

「他说不能传染给你、连我都不让见面呢。真是很见外吧」

「因为重要的儿媳妇倒下了可就麻烦了吧。不要紧的。我不会感染的。」

说起银时是十人中的一人。于是话题就到了那个跟银时一模一样的小婴儿身上。

「哎呀堪七郎也是呢。难道是天然卷的都不会被感染?还是说因为是银发?」

「打住打住!这是两码事好吧?」

「是么?那果然是那个人守护着我们吧。堪七郎拥有抗体孩子他爸也一定会非常——非常的高兴」

「是吧。你看。老爷子这个时候不一定是醒着的」

「能换我听听么?说什么要拜托的事?」

银时如斯这般云云地低声耳语。刚说完儿媳妇就表现出了不输给老爷子的男子气概。

「我明白了。桥田屋五千件」

「呃」

真是当机立断。儿媳妇笑着银时的吃惊。

「这种时候正是机会啊,我也会去和家里的男人商量这事。对了,和泉屋跟河内屋的人也一定会帮忙的,对吧,总管?」

「好啊,就去拜托他们吧。」

「真的好么?擅自作主张」

银时姑且是担心着的。虽然连总管都说不用客气了,可要是被老爷子给训斥了他也过意不去。尽管期待过她能行个方便,但所得到通融远远超出了预料。儿媳妇和老爷子,好不容易才通过孙子达成和解。然而儿媳妇却仿佛比想象中更深的老爷子的信赖。她挺起胸膛说。

「呐阿银。就算如此我家也是天下驰名的桥田屋。如果做了马虎的事会被父亲大人训斥的。而且在如今的时局之中。桥田屋的何去何从也仍是未知之数。那就让我们用全力尽人事吧。只保护堪七郎尽管对天过意不去。但父亲大人也一定会这样说」

「抱歉呐。谢谢」

「你这样说才叫见外啊」
如您所见。

大江户就是这样纯粹且充满着人情味的城市。

正因为如此。银时才想要守护这里。守护居住在这里的人们。

「太好了呐,阿银」

「我们也会努力征集订单的说」

就这样最初的一千件防菌套装,经由万事屋分发给了稍微有些钱的商人和领主的老板。自从那天之后,成千上万的追加订单向快援队纷至沓来。

当然,这些并不能守护尽号称拥有百万人口的大江户。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而为百姓办实事的人,却在一点点得增多。

就这样防菌套装、逐渐在市内烧饭赈济的有志之士中普及的时候,真选组终战归来。

他们在京城远郊吃了三场败仗。

就这样。幕府尝到了损失惨重的败北。同时、倒幕军在朝廷的暗中作梗下,成功地得到了御之锦旗。而幕府反倒成了朝敌。

一觉醒来冲田必定会在枕边的笔记本上,记下时针所指示的刻度。记录下保持清醒的时间。虽说也有一整天都在昏睡,但现在一日可以醒来四次,平均每次能保持清醒30~40分钟左右。然后可以去厕所,时间容许的话也能入浴。而且尽量地做和常人无异的进食,睡觉前看前线传来的手信。

可今天的状况有些不同。

死寂一片的屯所又喧闹了起来。和数名来帮佣的人轮班看病状不尽相同。

听说屯所为罹患雪火的人开放了、大概是这个原因么。

可是一看到那映在帐幔上的身影。冲田惊诧地睁大了眼睛。

「近藤大哥!您回来了啊」

近藤的制服上罩着件黑色的外套似的衣物、他将帐幔掀开。

「哦哦、你起来了啊,太好啦,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呢。太好了啦」

然而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还无法超过一个小时。虽说有努力做通常的进食,但冲田却仍然营养不良般,身体消瘦不堪日渐憔悴。

纵使有志者花钱请来了名医,靠着点滴输血和高价的药物维持着生命,也许还不如干脆死了比较痛快。可要是连那个平日厚脸皮的冲田都这样想了,对其他的患者又该是如何的绝望啊。

然而只是看到了近藤大哥,就真觉得能睁开眼睛太好了,活下来也太好了。

「近藤大哥您受伤啦?我听说肩膀被击中了」

所挂念着的近藤平安无事。但是右肩受了重伤,而且好像再也不能握刀了。这些都是冲田从信上得知的。因为送来的手信几乎都是近藤的亲笔之物,而他竟然能一直隐瞒住自己右肩受伤一事,冲田对此真是吃了一惊。

「现在不要紧咯」

边说近藤边用左手拍了拍右肩。

与此同时,护士们潜进遮断病毒的幕布,开始在冲田的隔壁铺起了被子。

「阿崎…也患了雪火么」

被土方照料着用担架抬进来的正是山崎。

「啊啊。幸好及时发现,貌似是病菌从伤口中侵入,虽然伤也更是重症」

「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。山崎他仍有治好的希望。而你则需要静养」

土方那边好像并没有受伤。但是却臭着张阴沉可怕的脸。冲田想大多数的同伴们都战死了吧。这些人则为此心力交瘁。为什么那时自己没能一同前往呢。难道自己不正是为此刻活下来的么。

如此疲敝不堪的真选组,被命令即刻出征甲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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